陷入雨天腾冲的美好

【来源：昆明信息港_云南】

雷声千嶂落，雨色万峰来。雷声隆隆，天色阴沉，黑压压的云层滴下大颗大颗的雨珠，雨水汇聚成小小的溪流从脚下溜走，撑伞走在落雨的田间，别有一番感受在心头。

腾冲的雨天是有声音的，是雨水滴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，是风吹起屋后竹林的声音。

【资料图】

在我幼年时候，每每遇到下雨天放学回家，爷爷都会点燃一堆火让我和弟弟取暖，吃过晚饭后我们会支一张桌子在火堆旁边，摊开书本埋头写作业。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轻微掠过耳旁，更加清晰的是雨水啪嗒啪嗒落在瓦片上，雨水汇集到一起再顺着瓦沿落到地面的声音。屋子的背后是一片竹林，下雨的时候会簌簌作响，像极了一群俏皮赶集的少女在窃窃私语。

腾冲的雨天是有颜色的，是捧着透明水珠的叶片摇晃在雨里的绿色，是山间树下偷偷探出头的菌子的红色。

几场雷雨过后，山林里弥漫着清冽的雾气，不同于“雨前初见花间蕊，雨后全无叶底花”的扫兴，腾冲的花草可能早就习惯了雨季雨水的“敲打”，只会在雨水的滋润中绽放得更加鲜艳。在雨季正悄然生长的不仅是花草，还有高黎贡山孕育出的菌子，住在山脚拾菌的人们像是窃取大山宝物的“贼”，会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戴着斗笠，披着雨衣，背着竹篓，拿着手电筒出门，像是生怕被大山发现一般在细雨中穿行，小心翼翼地低头搜寻着新鲜的菌子。拾菌的人们并不贪婪，不会破坏山林的草木，当看到菌子时，欣喜地轻拾起来放进篓里，再悄悄把地面盖上，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山林，而山林也并不吝啬，像是母亲对孩子疼爱一般，在每年雨季把新鲜的菌子馈赠给馋嘴的人们。

腾冲的雨天是有味道的，是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清新味，是冒着青烟的烟囱下厨房飘出的饭菜香味，是火炕里不经意冒出来燃烧着的松树枝的木香味。

清明时节细雨纷纷，腾冲的土锅子总是可以端出一锅团圆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就着酸辣的蘸水话着琐碎的家常，端午前后大雨绵绵，粽叶的清香却又从家里的灶台飘到离家游子的脑海里去了。在家的孩童喜欢在下雨天双手捧着热乎的粽子啃着吃，啃完了就把沾满糯米的双手伸到滴着雨水的屋檐下搓洗，洗好了手往衣服上一擦，咧着嘴就钻进屋里欢腾去了。下雨的时候燃火做饭，青烟总是会钻出瓦片溢出房顶，仿佛连同着饭菜的香味不经意间又会悄悄在回忆里飘荡。

记忆悠远，雨季漫长。腾冲的雨天是教人晒不干衣物的惆怅，却也是让人欲说还休的眷恋；是“前日看花心未足，狂风暴雨忽无凭”的失落，也是“青箬笠，绿蓑衣，斜风细雨不须归”的悠然。一岁一礼一寸成长，如今听着雨声，我只愿日子平庸且清净，沉醉在腾冲的每一个雨天。

文 | 张国蓉

图 | 刘正凡、解宏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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